哀悼时竟也要戴珠宝？是附庸风雅还是害怕遗忘？

       [珠宝之家 摩登搭配]今天的开场，或许一上来就会让你有点“吃不消”。因为我们接下来要聊的话题，与死亡和哀悼有关。在丰富的珠宝历史中，有一类珠宝专门用来表达人们对逝者的思念，它被叫做哀悼珠宝（Mourning Jewelry）。这是一种什么类型的珠宝？谁来佩戴它？佩戴哀悼珠宝有什么讲究？……因为东西方文化观念的不同，我们对此也许感到惊讶或不解，但也正因如此，好奇心才会变得特别强烈。

“哀悼珠宝”是什么？

        如果这是你第一次听到哀悼珠宝这几个字，不知你面前会出现一幅怎样的画面。就拿我自己来说，第一反应是和我们中国帝王一起入土的皇家首饰、或是沉睡在古埃金字塔里的黄金珠宝，总之，都是和东方墓葬有关的种种。

      但是，恰恰与我的想法相反。首先哀悼珠宝起源于西方，当时在英格兰地区最为流行。其次，同时也是最重要的概念，哀悼珠宝并不是“陪葬品”，而是由在世的人所拥有和佩戴，以此纪念已经逝世的亲人。

      可为什么要以珠宝的方式哀悼呢？最主要原因是因为当时还没有摄影技术，虽然也可以找人来为逝者画一幅画，但成本并不低。因此，在摄影技术出现之前，制作哀悼珠宝成为人们怀念已故亲人最主要的方式。

       哀悼珠宝不分性别，男女都可以佩戴。只不过它最开始是从女性当中流行，在丈夫去世的两年（或三年）里，女人们经常会佩戴着哀悼珠宝以表悼念。这一习惯在1860年之后最为盛行，后来不仅仅是女性，男人们也开始随时佩戴哀悼珠宝。

      看到这大家有没有疑问：为什么会有一个1860这么具体的年份？这就要说到哀悼珠宝的成长历程了。

“哀悼珠宝”的成长历程

·14世纪，因“死亡”开始

      如果要追溯源头，哀悼珠宝最早出现在14世纪。那时候英国和法国的百年战争正打得火热，美洲的城邦之战也争夺不休，随之爆发的黑死病迅速在欧洲蔓延。一时间，死亡，包围了14世纪的整个欧洲。

      所以因死亡而应运而生的哀悼珠宝开始出现，人们相信佩戴着哀悼珠宝不仅能纪念已故亲人，还可以继续感受到他们的爱和力量，以此支撑自己活下去。

·17世纪，皇室成员“接棒”

      到了17世纪前后，哀悼珠宝在皇室成员手中得到发展。比如曾在欧洲辉煌过一段时间的斯图亚特王朝，常常用水晶首饰代表死亡，但不要觉得害怕，毕竟哀悼珠宝的初衷是寄予爱和思念的，因此这些珠宝通常都很漂亮。像这枚描绘着英国国王查理一世的戒指，戒环由黄金打造，戒指表面则镶嵌着水晶。

      说起来，查理一世的履历并不光鲜，他是唯一一个以国王身份被处死的英格兰国王。在他死后，力挺他的后人制作了许多哀悼珠宝。这是戒指的背面，大家发现一圈盘绕的细丝了吗？这是查尔斯一世的头发，那时候把头发当做装饰是非常普遍的做法。

      再来看几个这一时期的哀悼珠宝。上面这个吊坠可以追溯到1685年左右，那时骷髅造型也是最常使用的设计元素。在2018年6月份举办的苏富比高级珠宝拍卖会上，这枚吊坠以4750英镑（约合RMB 42,789）的价格成交。

      当时在拍卖会上还有另一枚1690年代的哀悼吊坠，上面出现了这一时期并不多见的天使图案，当时拍出1,625英镑（约合RMB 14,643）。

     还有这条同样来自1690年代前后的哀悼项链，镶嵌了10个圆形或菱形形状的水晶吊坠。2015年在苏富比以4375英镑（约合RMB 40,000）的拍出。

·19世纪，维多利亚女王“推广”

      在皇室成员当中，维多利亚女王可以说是哀悼珠宝的首席推广大使。维多利亚女王大家可能已经比较熟悉了，除了现在的英女王伊丽莎白二世外，维多利亚女王是在位时间第二长的女性君主。

      18岁继承王位，21岁和阿尔伯特亲王结婚。据说两个人特别恩爱，我们从以前的老照片里也能感觉出一二。不过1861年，阿尔伯特亲王去世，从此维多利亚女王的后半生也发生了很大改变：只佩戴悼念珠宝、只穿黑色衣服，并开始隐居生活。

      这也就回答了我们在开篇时提到的疑问，之所以会出现1860这样具体的年份数字，就是和阿尔伯特亲王去世有关。从这之后，全世界都知道了维多利亚女王为怀念亡夫一直戴着哀悼珠宝，并再也没有摘掉过。

      而这也就进一步将哀悼珠宝推向大众，维多利亚时期的哀悼珠宝变得更加私人。从最开始在公众中萌芽，到皇室中发展，又再一次回归大众。在这一时期早些时候，女性佩戴哀悼珠宝还有一些相对严格的要求，大家就像维多利亚女王那样，在佩戴哀悼珠宝期间，不会佩戴其他类型的珠宝。但随着时间发展，这一要求也就慢慢淡化了，哀悼珠宝可以同时和其他珠宝一同佩戴，并且不必余生一直佩戴，按照个人意愿既可。

“哀悼珠宝”长成什么样？

      说了这么多，最后让我们来看看哀悼珠宝都有哪些设计款式。早些时候，骷髅、皇冠等图案会经常出现在哀悼珠宝中。比如上面这枚戒指，骷髅上的皇冠代表着“死亡是万事之主”。

      有时也会出现有一些其他有意思的图案，像上面这枚戒指上画有一艘帆船，那时候的人们认为船是旅行的意思，因此这或许也是在表达对逝者远行的含义。而搁浅的锚则代表在世的人正在留下。

      到了后期，哀悼珠宝上经常出现的图案是骨灰翁和柳树，比如上面这枚戒指上刻有“Not Lost But Gone”的字样，“没有遗忘，但已逝去”，如今看来，依旧能感受到一股悲伤。

      在材质上，哀悼珠宝多用黑玉、黑色珐琅和黄金制作。这是因为黑玉和珐琅在过去更容易获得，尤其是黑玉，价格上也相对便宜，对于普通大众来说，更负担得起。

      死亡、哀悼，这是西方一再出现的主题，他们不避讳这个看似有点恐怖的现象。但很多时候我们其实对此有点“不适应”。不过，哀悼珠宝的出现，从另一面看，也是珠宝“生活化”的一种体现啊。相信现在在很多人心中，依旧认为珠宝是一件可有可无、或锦上添花的奢侈品。但咱们看看700多年前的欧洲，女人们把最挂念的人“放进”珠宝里，或者某种程度上说，它们就在扮演着亲人的角色，陪伴人们度过艰难时期。

       电影《寻梦环游记》里，有句话特别经典，“死亡并不可怕，遗忘才是......在爱的记忆消失前，请记住我。”那么在我看来，哀悼珠宝，就有这样的能力，让人们记住最爱、最怕忘记的那个人。（图/文 珠宝之家 张璐）